三 歲 至 四 歲
1988.11.12
爸爸和奶奶陪著頌恩唱兒歌,頌恩自己則邊彈著玩具鋼琴助興。
唱完『杜鵑花』一遍之後,頌恩說:
『我還要───「杜鵑花,哥哥」!』
呵!呵!我一聽就懂女兒旳意思,於是從她指定歌詞的這一段唱起:
『哥哥!你打勝仗回來,我把杜鵑花插在你的胸前。』
唱完一遍之後,我又領頭從『淡淡的三月天』開始唱起,可是誰知道女兒卻有偏好!女兒「唱」著說話了:
『我還要唱──「哥哥,你 ──回──來」。』
聽她以童音唱出五音不全的這五個字,真令我從心底讚美上帝造人的可愛!
1988.11.18
爸爸問女兒:『頌恩!妳要不要吃〞YOGO”﹖』
女兒聽了之後立刻糾正爸爸的英語發音:
『不是〞YOGO”,是──〞YOGURT”!』
唸第二音節的時候,還特別加強字尾的捲舌R音,令我聽了心中笑個不止:
『真是後生可畏喲───!』
1988.11.24
早在頌恩滿三歲以前,她自己就常說:
『我三歲就不吃奶嘴了。』
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附帶有動作的呢───她那小手掌心向著我,搖呀、搖呀,多麼可愛!
今天妻決定為她戒奶嘴,等頌恩睡得迷迷糊糊之際,妻把奶嘴拿走,所以這一夜裏她哼唧了好多次。
1988.11.25
我喉嚨極痛,門診兩次並服藥都尚未痊癒,頌恩偶爾會關心的問:
『爸爸,你的病好了沒有?』
因為我說過:『爸爸喉嚨痛,不能給你講故事』;對於她這種關心別人的胸懷,我立刻誇獎一番。
1988.11.29
下班之後,去安和教會地下室托嬰中心接頌恩時,女兒居然懂得為我介紹牧師說:『這是牧師。』然後轉頭問我:『爸爸,你為什麼和牧師握手呢?』 我就給她解釋。
頌恩今天終於戒掉奶嘴了,三歲零一個月。
1988.12.05
晚餐吃火鍋,頌恩玩鹽罐不小心灑落一杓在桌面,她立刻說了一句:
『媽媽,對不起。』
我心中正在高興女兒真是個懂禮貌的孩子,太太說:『頌恩有個習慣,就是做錯一件事的時候立刻向你道歉,然後繼續做下去。』聽了令我噴飯。
22:30德俊洗完澡,披上浴袍走近大床,在床上的頌恩立刻作逃竄狀並且嘴裏嚷著:
『民進黨來了,快躲開!』
真氣死我這個作爹爹的!不過也真佩服孩子的幻想力之豐富!
1988.12.08
我的左姆指扎了一根刺,給頌恩看了之後她說:
『你手痛,活該。』
我聽了之後大吃一驚,立刻為她舉例解釋『活該』兩字的意義,規勸她以後不可以說,應該如11月25日那樣關心別人。
今天請龐玲玲、謝孟樺來家晚餐吃火鍋,臨別前龐玲玲開玩笑說要帶頌恩回她家住一晚,我就一路送她們倆往公車站,快到吳興國小時,頌恩說:
『爸爸,你不要送我們了。』
嘿!嘿!妳這孩子還信以為真呀﹖
就寢前,頌恩在大床上跳舞,我站在大床邊,頌恩說:
『爸爸,你下去跳舞嘛。』
其實她是要我上床陪她跳,應該說『上來』卻說成『下去』。
1988.12.11
下午三人同去世貿中心看77年資訊月展覽,頌恩對鐳射展很有興趣,不斷的要我領她回頭去看鐳射。在外吃了晚餐後去國軍文藝活動中心聆賞1988年的年終感恩聖詩崇拜,足足坐了2小時,頌恩都能穩坐著聆聽而不鬧,真有進步。
1988.12.18
頌恩的個兒高腿長,今天出門可以一步邁一台階的下樓梯了。
今天會發捲舌音,說:『我小以前去香港,喝過果汁。』
1988.12.20
今天頌恩托嬰中心來了一位失聰五歲男孩 ──李英明,下班去接頌恩時,褓姆對我說:
『頌恩照著我的囑咐做的不錯!對英明說話時都讓他看著自己的嘴,大聲、間斷的說,好讓他的助聽器聽得見。』
1988.12.22
今天晚上頌恩在電話中對奶奶說:『我的鼻子不平衡』。我立刻糾正她說:『不是不平衡,是不正常。』
就寢前,頌恩在大床上模仿拿麥克風唱歌,歌詞只有一句:
『把愛找回來! 把愛找回來! 把愛找回來!』
1988.12.25
聖誕節的清晨,父女倆迫不及待的拆開頌恩的聖誕禮物包裝紙,不知道聖誕老人送的是什麼﹖謎底立刻就要揭曉了。打開一看,頌恩說:
『是什麼啊﹖哦!───書本嘛!』
『讓爸爸看看這本書的名字是什麼,好不好﹖嗯──,是「東方國語辭典」,嘿!是聖誕老公公送給妳的嗎﹖』
『是呀!』
1988.12.26
頌恩隨著奶奶唸童謠:
『顛兒、顛兒、顛兒, 坐轎兒, 一坐坐到小廟兒。
小廟兒, 吹喇叭, 一吹吹到老馬家。
老馬家, 蒸包子, 蒸了一鍋土包子!』
1988.12.27
晚上7:00,夫妻同去金腦公司聆聽『夫妻間的和諧溝通』演講,帶頌恩同往,由熊興周小姐負責照顧出席來賓的孩童,頌恩與其他小朋友交往不會忸怩、害羞,這是在頌恩托嬰中心一年以來與小朋友相處造就成的。
1989.01.15
上午參加象山旁邊榮光堂的主日崇拜,到了收奉獻的時候,我給頌恩一個十元銅板,讓她隨著會眾前進、參加奉獻的行列;頌恩隨眾人走向台前的奉獻箱,把銅板投入箱內、發出『吭』的一聲,聽了令我的耳根發燒!頌恩轉回過頭走向座位,走到了我面前,居然又伸手向我要錢!妳上癮了呀﹖
1989.01.20
今天是美國新、舊兩任總統雷根和布希舉行交接典禮的日子。
1989.01.22
午餐前,頌恩手中拿著小國旗,嘴中唱著剛學會的『國歌』前四句,但是一看她的舞姿我就暗叫:『不妙。』居然這孩子邊唱國歌、邊跳扭扭舞!
1989.02.01
爸爸給頌恩洗澡的時候,讓頌恩自由活動一番───拿肥皂往她自己身上塗抹。塗著、塗著,頌恩忍不住大笑說:
『哈!哈!哈!肥皂會癢我!嘻──!嘻──!』
想不到這孩子自創文法﹖在一個對於文法習以為常的人聽來,真是稀奇!可見孩子沒有受到約束以前,其幻想空間是多麼遼闊﹖
這時候我糾正她說:
『應該說「好癢」,而不是「肥皂癢我」,懂不懂﹖』
1989.02.05
大年除夕,清晨起床後有充裕的時間,所以連續4天帶頌恩爬到象山去做體操。
1989.02.06
今天是大年初一。
清晨起床後帶著頌恩去登象山。下山回到了家,問她剛才去爬山的路途中看到了什麼﹖頌恩回答:
『我看到蝸牛,還看到了小狗大便、不擦屁股!』
天啊!孩子的想像力是『想當然耳』,把狗兒都給擬人化了!
1989.02.08
妻的公司全體員工於農曆新年期間去美國旅遊,因此每天由奶奶接送頌恩上、下學,我教育女兒說:
『每天奶奶接送妳上下學,在上下樓梯的時候要保護奶奶,告訴奶奶注意安全,要扶著樓梯的扶手。』
頌恩說:『昨天我有告訴奶奶了!』
爸爸每天的諄諄教導,已經深印在女兒的腦海裏,而且能主動關心別人要注意個人安全,孩子是多麼純真呀!
1989.02.09
現在仍是冷天,為了防頌恩夜晚踢被著涼,用繩子把靠近頌恩脖子的兩個棉被角綁在嬰兒床的床柱子上,果然有效!
1989.02.13
下班去接頌恩回家,經過攤販前面她拉我去買『小動物點心』,嘴裡並說:『媽媽每次都給我買。』
我說:『有營養的東西爸媽會買回家給頌恩吃,這個沒有營養我們不買!』她就順服的牽著我的手走了。這麼順服的女兒,希望將來是個順服的好妻子。
原子筆滾落到沙發底下,頌恩想盡了辦法用不同的工具、趴在地上去掏,我觀察了一會兒、看她實在無能為力才拿蒼蠅拍幫她掏了出來,又是一次寶貴的機會教育。
1989.02.27
晚餐後三人同去拜訪顧宗麟,為了褓姆謝孟樺即將歇業,頌恩被迫換托嬰中心的事而請教,顧大嫂建議我們把女兒送去宣恩堂幼稚園,也願意每天在放學後,請宣恩堂的幼兒車把頌恩送到顧家去代為照顧,直到我們下班後去接她為止。
1989.03.01
妻領著頌恩到浸信會宣恩堂幼稚園入學,下午4:15放學,一直在師母家留到六點多鐘,妻才接她回家。
1989.03.02
三人同往顧茂平和顧茂洪家中拜訪,告辭之後、在回家的途中為頌恩買了一個冰淇淋,女兒高興極了!怎麼知道呢﹖因為她自言自語說:
『我的好爸爸、我的好媽媽、我的好冰淇淋、我的好媽媽!』
1989.03.03
今天開始,宣恩堂幼稚園放學後由校車把頌恩送到顧宗麟家,請顧大嫂照顧直到妻去接。
顧大嫂說,今天在家中發生了有趣的對話如下:
頌恩問顧茂平、顧茂洪說:『你們為什麼都看我尿尿呢?』
顧茂平這時候問頌恩一句話:『你為什麼坐著尿尿呢?』
1989.03.07
夫妻一同到通化街買了一輛摩托車,妻下班去顧宗麟家接了頌恩就騎車回家,省得走一段路。
1989.03.09
昨天晚上放學回家,頌恩興奮得告訴我們說:
『我們明天要去台大看杜鵑花!』
可是今天臨時改去中正紀念堂。下班前和顧大嫂聯絡,本週六下午咱們兩家一同去台大校園賞杜鵑花並拍照。
頌恩生病的時候、吃中藥毫不含糊,一大口就把燙匙上的中藥都吞下肚去了,真是勇敢!
1989.03.10
今天認識了一位同學,由頌恩的口中知道這位同學王明萱是個小妹妹、今天也咳嗽;另外還有一位,名叫張蕙蓮小妹妹。
頌恩感冒未癒,今天帶中葯去幼稚園,我用空白名片寫了幾句話塞入頌恩的名牌夾子內、掛在左胸上,提醒老師餵她吃葯:
『中午12點及下午4點
請 餵 我 吃 葯』
不知她在學校吃葯是不是很勇敢?
1989.03.11
下午邀顧宗麟全家到台大校園賞杜鵑花,並且為孩子們拍照、玩遙控汽車,看別人在水池中放遙控汽船。頌恩用媽媽買的傻瓜相機模仿拍照,結果自動捲片的小相機被她按了快門無數次。
1989.03.12
上午沒參加主日崇拜,請賴滄隆、葉智瑛、吳裕光夫婦、顧宗麟全家齊來我們家附近的象山,午餐享受烤肉。
頌恩已經能背得出幾位同學的名字之外,還有:陳正豪、張閔。
頌恩聽兒歌錄音帶歌曲『火車快飛』,邊聽還一邊唱:
『火車快飛,火車快飛,穿過「刀」山,飛過小溪,「鬍子」跑了幾百里!』
孩子不明發音、又不清楚字義所帶給我們的歡笑,不知有多少!接著她又唱另一首歌:
『爸媽回來了,對我微微笑,
爸爸拿出來,一把芝麻蕉,
弟弟妹妹吃了都說───香蕉「只餵貓」!(滋味好)』
好嘛!我們家的香蕉只可以餵貓,不可以餵狗﹖是不是﹖如果讓孩子來訂家法那怎麼得了﹖貓吃香蕉,那麼全家老小豈不只能吃香蕉皮了﹖
1989.03.15
媽媽加班,爸下班去接了頌恩,兩人從宣恩幼稚園手牽著手一路走到浸信會神學院大門口,為她解釋:蔡瑞益師母腹中的胎兒因臍帶繞脖子而胎死腹中,牧師和師母一定很傷心。我們要安慰傷心的他們,所以把我們寫好的一張慰問卡,投入神學院信箱。走回家的途中順路去交房租給房東,這一趟路共走了40分鐘才到家,父女兩人聊了不少的話。去交房租給房東時,我問頌恩說:
『我們去繳給房東什麼錢?』
頌恩回答說:
『房東錢』
她不知道有『房租』這個名詞,所以說『房東錢』!
1989.03.26
頌恩到宣恩堂幼稚園入學以來,今天初次三人一同往宣恩堂參加主日崇拜,爸爸抽空領著頌恩到幼稚園內逛一逛,初次看到小兔班的上課教室;到了兒童廁所時,爸爸鼓勵女兒去馬桶上面坐一坐,看到頌恩坐在小馬桶上尿尿,好可愛的4個小馬桶並排,爸爸興緻濃厚的拍照留念。
1989.04.02
拿出 Walky-Talky給頌恩玩,教她如何使用。
頌恩每天最愛看爸爸由電視錄下來的大衛魔術和溜冰節目錄影帶。
1989.04.04
我們和顧宗麟太太及孩子們(逢放假日顧宗麟留守)在褔華飯店飲茶,一同慶祝兒童節。
1989.04.15
中午下班,同去慶祝顧茂洪生日、吃生日蛋糕。
1989.04.16
父女兩人練習即興作曲,任由自己的思潮自由馳騁,我們同意齊唱一首即興曲,曲名叫做『牧師好』,於是頌恩就隨著我這位只有一次即興作曲經驗的爸爸哼了起來。我聽著自己口中唱出的旋律真覺得好笑,而頌恩也隨著我的每一句尾,哼得蠻像一回事似的!
1989.05.01
己經3歲半了,難得今天又看到一個可愛的鏡頭 ──頌恩模倣小狗在地面爬行、吠叫!不知等到她過了4歲以後、還有沒有可能見到這個動作?
1989.05.02
顧宗麟太太自3月起每天頌恩放學後照顧頌恩大約3小時,現在因為要讀書參加考試就只得中斷,每天放學後由奶奶接頌恩回家。
1989.05.04
今天宣恩幼稚園師生集體遊桃園埔心農場,回到家用畢晚餐,看到頌恩靜悄悄的躲在妻梳粧台(dresser)下面僅能容納一張坐凳(stool)的小小空間內,我知道她想玩捉迷藏。
看到她那麼可愛的模樣,於是我也蹲下身子、進入她的想像天地去!我問她:
『頌恩,妳要幹什麼呀﹖』
女兒輕聲細語、卻牛頭不對馬嘴的答說:
『椅子打(擋)著!』
意思是讓我用梳粧台的椅子擋著她,而不要被媽媽看到。
我問:
『頌恩,妳在躲誰呀﹖』
女兒輕聲、十分可愛的說:
『媽媽。』
『哦!妳在和媽媽躲咪咪呀 ﹖』
『對。』
『頌恩,妳喜歡躲咪咪呀﹖』
『對。』
『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,妳今天去了埔心農場回來,到了現在還不累、還有精神玩躲咪咪呀﹖』
『對!』
『因為妳的身體好,是不是 ﹖』
『對。』
『那是因為妳喜歡早起床、做體操,是不是﹖』
『對。』
『難怪妳的身體那麼健康!』
一連串說了那麼多個『對!』,她還真不累!然後她又帶著笑容說話了,仍然是細聲細氣的:
『不要講嘛!不要講了嘛 ──!趕快躲起來──!』
興奮、可愛的笑容,外加嬌滴滴的聲音,讓我覺得──即使多生幾個女兒我也不會後悔!
平日拍攝的居家生活照片當沖洗取回照片之後,我都在照片的反面加註日期和說明文字。今天我正在為最近沖洗出來的一捲照片的背面添加說明文字時、也一面把文字唸給身旁的女兒聽,沒想到女兒卻說話了,她嘟著嘴說:
『這裏有好多字,我都「不可以唸」!』
『頌恩!妳的意思是說「看不懂」,是不是﹖』
『是!』
『頌恩,妳應該說「看不懂」,不是「不可以唸」。將來妳長大以後就全部看得懂了。』
『妳想寫字是不是﹖爸爸拿另外一張紙給妳寫。頌恩,妳想寫任何字都可以寫。』
『寫「愛媽媽」﹖』
『好的,妳寫嘛!』
頌恩就邊說、邊寫著:
『愛媽媽...、愛爸爸...、愛頌恩...、愛妹妹...愛老師...』
我在旁邊提示她說:
『還要愛外面的小朋友。』
『還愛外面的小朋友,相親相愛。愛小朋友!』
寫字到這裏告一個段落,我自告奮勇要唸她所寫的「文章」:
『爸爸來讀頌恩寫的字,我看得懂!───這是愛媽媽、看爸爸、愛頌恩、愛奶奶、愛小朋友、愛弟兄姊妹,大家相親相愛!妳看!爸爸都讀完了嘛!』
頌恩也接著湊興說:
『我給你唸───頌恩愛媽媽,還愛奶奶、爸爸,愛頌恩、愛小朋友。』
趁著這機會,我想鼓勵女兒一番.說:
『對──了──!妳看,妳自己寫的字、自己也會唸,真是好呀!』
我手裏拿著錄音機,想逗女兒隨意說些話,作為生活花絮錄音。我問:『頌恩,妳的心中有什麼苦悶或者不高興,都可以對爸爸說,好不好﹖』
這時候頌恩沒有說任何話,但是有動作,這動作逗得爸爸笑歪了嘴,只聽見爸爸說:
『哎喲!頌恩,妳的頭靠在爸爸肩膀上,哎喲!好像一個成熟的大人,哎喲!來告訴爸爸,心裏苦悶就告訴我,我喜歡聽妳說話,來!請說。哎喲!臉頰貼著爸爸的臉頰!我看看,這個小女生要對爸爸說說苦悶,有什麼話要對爸爸說的﹖』
這是「有女萬事足」的一個鏡頭!
1989.05.11
喝台酪牛乳用吸管插入紙盒,牛奶沿著吸管冒出來,為她解釋這叫做『虹吸現象』。
今天宣恩幼稚園升旗典禮的時候,頌恩擔任司儀。放學回到家之後,爸爸問頌恩說:
『今天頌恩在學校升旗典禮的時候擔任司儀,可不可以告訴爸媽妳是怎麼當司儀的﹖』
她一聽之下,立刻興緻勃勃的表演給我看,而妻就在旁邊當起了女兒的助教,兩人聯合示範給我看,看了之後令我絕倒!
妻女兩人彼此呼應著───
女:『小─朋友,立─正─!』
妻:『立─正 !』
女:『向前看──』
妻:『齊──!』
女:『手放──』
妻:『下─!』
女:『小─朋友,立─正─!』
妻:『立─正─!』
女:『向前看──』
妻:『齊──!』
女:『手放──』
妻:『下─!』
女:『小朋友,唱國旗歌!』
1989.05.25
爸爸告訴女兒:
『明天──5月26日是爸媽的結婚紀念日。』
頌恩就對著錄音機說:
『錄音機結婚快樂!』
我聽了覺得好笑,就問女兒說:
『錄音機和誰結婚﹖和吳頌恩嗎﹖』
女兒說:
『不是啦!我是花童,爸爸是新郎,媽媽是新娘。』
1989.05.26
今天是我們結婚5週年紀念日,妻下午休假,4:30去接頌恩時,見了面、頌恩就問:
『媽媽,妳這麼早就來接我,是不是妳要去結婚?』
聽見3歲7個月大的孩子問話,多麼惹人憐!
我們決定這幾天去照相館拍一張結婚5週年紀念照,把頌恩裝扮成花童的模樣。
1989.05.31
爸爸問女兒說:
『頌恩,請妳唱一遍在幼稚園睡醒午覺之後唱的那一首歌給我聽,好不好﹖』
她問:『什麼歌﹖』
我提醒她說:『眨眨眼睛,捏捏手,那一首歌。』於是她就唱了。
『他,他,他,睡醒了,眨眨眼睛、微微笑;
點點頭、手抓抓。老師,老師,我坐好。
老師,我們起來了!』
1989.06.0
頌恩生病了,爸帶領著她一同向神禱告:
『親愛的耶穌,感謝你!賜給我們大家平安、健康,也賜給我們好多同學,大家相親相愛;我也有爸爸、媽媽愛我,老爺、姥姥、奶奶都愛我,雖然我現在生病,但是我相信耶穌愛我,會賜給我健康,很快就會病好了。我不怕吃藥,吃藥都不哭,所以我要感謝耶穌,賜給我健康,很快就病好。禱告奉耶穌基督的名,阿門!』
1989.06.12
頌恩手拿著筆在紙上塗鴉,模仿餐廳服務生問我們:
『先生,你要吃什麼?』
隨手用筆把價錢記在一張紙上。
1989.06.16
慶祝結婚5週年,齊去金山海水浴場住了兩個晚上,曾去踩沙灘、白浪,在泳池裡玩水、享受泡泡水流按摩。
3天假期玩得太愉快,星期一、二送她去幼稚園上學時,頌恩在園門口、淚流滿面的不肯上學,並抓著妻的衣角說:
『媽媽,妳不要走!』
1989.06.20
今天是舅媽生日,晚餐時一同去給舅媽賀壽。頌恩今天非常大方,和舅公、舅婆一直聊天不停,並且合照,不像以前那樣忸怩。
1989.06.22
在我們的要求下,頌恩唱幼稚園的『謝飯歌』給我們聽:
│5 3 2 1 │ 3 ─ 5 ─ │
謝 謝 我 們 天 父,
│6 5 3 1 │ 2 ───── │
賜 我 食 物 吃 。
│5 3 2 1 │ 4 ─ 6 ─ │
現 在 我 們 快 樂 ,
│5 3 4 2 │ 1 ───── │
大 家 來 感 謝 。
『阿─們─! 謝─謝─天─ 父,大─家─請─用。
我─吃─午─餐,守─規─矩。
開─動─, 開 ─動─ 。』
1989.07.03
幼稚園的學期結束,頌恩得到一張獎狀,理由有一長串:
『服務熱心,喜歡照顧新來或幼小的朋友,
會幫助別人,主動提議幫助老師做事』
我打趣說:
『不愧是吳總幹事的女兒── 吳小幹事頌恩。』
1989.07.04
這個年齡的兒童喜歡幻想,她常說『假裝‧‧‧』。例如,
『爸爸,假裝你是女兒,我是媽媽,我餵你吃藥,好不好﹖』
『爸爸,我們打電話一直講、一直講,我就假裝掛掉嘛,好不好﹖』
1989.07.05
妻去幼稚園接頌恩放學回家,教她去向老師說再見,她很害羞的去了,但是回頭對媽媽說:
『媽媽,妳不要看!』
記得我小的時候也有這種心態,是不是害羞呢?奇怪的兒童心理!
1989.07.07
『爸──爸──,我要「屁」 ──!』
這是女兒向我正式宣告了───想要行個『方便』!可是我轉頭看看她,她的嘴正津津有味的嚼著什麼東西﹖原來是巧克力糖!
『女兒呀!女兒!妳每一次吃東西的時候都想要『屁』,即使吃巧克力糖也會想要「屁」!──為什麼妳的倉庫那麼存不住東西呢﹖奇怪不奇怪﹖』
這位『小人』真是個奇怪的動物,值得我來好好研究一下。
頌恩坐上了馬桶,我則拿了個小凳子坐在她的正對面。最近她的獨立性萌芽了,坐馬桶是絕對不要我扶她的,只聽她的嘴裏不停的說:
『我「記」──己──,我「記」──己──!』
那意思是說:『我「自己」會扶,不要你來扶!』她的右手向右後方扶著洗臉磁盆的邊緣,我也就樂得早日培養她自己獨立。
可是,今天不同了。我雙手扶穩了她的兩個膝蓋、坐著欣賞面前這位「巧奪天工」、可以同時執行『輸入』和『輸出』的「多工處理器」,不禁令我讚嘆上帝傑作的偉大!!
當毒氣包圍我們的時候,頌恩欠一欠身子、做了一個動作,她的右手捏住自己的鼻尖,左手伸向我、五個手指頭一個都不少的抓住了我的大鼻子,這時候我才體會到『抓得死緊』這四個字的真正感覺。
『呵!呵!呵!女兒呀──!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妳居然不忘記照顧別人,爹爹真高興妳如此富有愛心、一點都不自私,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──吾女可教也!』
雖然我們的鼻子已經擋住了毒氣,可是女兒的嘴巴還在不停的嚼著巧克力糖,哈!哈!
『呵!呵!呵!我的小寶貝 ───,妳這是哪門子的衛生哲學嘛﹖』
1989.07.09
宣恩幼稚園大班同學畢業典禮,頌恩的小兔班為了歡送畢業班學長,集體表演打擊樂器及舞蹈,她和妻都上台表演,等到上了台該表演時她卻發楞了,在台上不跳舞、盯著台前許多拿著照相機搶鏡頭的人潮發楞,樣子真惹人發笑,直到音樂播放到『虎姑婆』的最後一句:『愛哭的孩子睡著了』,她才清醒過來、做出最後一個動作。我被逗得大笑,拍了許多照片留念,可見得她還不懂『表演』的意義。
1989.07.13
清早我正吃著早餐,一旁的頌恩不聲不響挖了一大杓的乳瑪琳油(營養奶油)放入嘴中,妻見了立刻要她吐出來。真有意思,吃在嘴裡居然不覺得膩,很有嚼勁兒的一點點往下嚥。
1989.07.29
就寢前,父女倆在床上談心,爸爸問:
『頌恩,妳是不是想睡覺了﹖ 睡覺以前該做什麼呀﹖禱告﹖是嗎﹖我們一起對耶穌禱告說,我們要睡覺了,好不好﹖』
『好!』
回答的清脆、簡捷,迅速一個翻身、由仰臥改為跪在枕頭前的禱告姿勢,多麼順服的女兒呀,所以教育孩子要趁早,趁著叛逆心理未萌芽之前好好的培養她。
『頌恩,妳教爸爸禱告,好不好﹖』
真是個會鼓勵孩子的好爸爸!可惜沒有當幼稚園長!
於是頌恩就主動開口禱告了:
『感謝天父,賜給我們飲食;給吳德倫彈鋼琴第一名,謝謝耶穌。現在我們要睡覺了,謝謝爸爸媽媽,阿門!』
1989.07.30
假日清早,頌恩拿起今天的報紙玩『報販』的遊戲,說:
『爸爸,假裝你來買報紙嘛!──要買什麼報?『民生報』,好不好?』
我湊興接著說:
『老板,我要買「報」。』
頌恩問道:
『要買什麼報?』
我腦子裏又有鬼點子了,若無其事的往女兒身邊愈湊愈近,說:
『我要買───爸爸「抱」。』
在女兒還沒反應過來成人的幽默之前,已經被爸爸『抱』入懷中,並且一個接一個的吻落在她的嫩頰上,女兒雖嬌笑閃躲,卻逃脫不了爸爸的臂彎。
1989.07.30
父女一同觀察種植在濕棉花表面的綠豆,我對女兒說:
『頌恩,妳看!我們種的綠豆已經發芽了,它的根深入了棉花裏面去、已經固定了;那些沒有發芽、沒有根的綠豆,我們搖一搖水盆的時候,它就會隨著水面搖動。妳看出來了沒有﹖』
『我們兩天以前把綠豆丟在水盆裏,才兩天就發芽了!』
這時候頌恩用手去撥弄另一個盆裏的波斯菊花的種子,口中還說著:
『螞蟻!這是螞蟻!』
我立刻糾正她說:
『這個不是螞蟻,而是波斯菊的種子。它看起來是像螞蟻一樣大。我們去拿個杯子來為它澆一點水。』
1989.08.01
清早頌恩對媽媽說:
『媽媽,我打呵欠的時候耳朵會痛。』
傍晚,莊敬耳鼻喉科的帥哥醫生為頌恩從左耳朵內掏出一塊乾耳屎及血塊,因為黏附在內耳皮上,拉下來時痛得她大哭,帥哥說:
『張開嘴巴能稍微減輕痛苦。』
頌恩偏巧這時不哭了而嘴巴又閉得死緊,帥哥兩指尖夾著壓舌片的手去掐頌恩的鼻子,想使她張開嘴巴。不知頌恩哪來的火氣,突然用手撥開帥哥的大手、壓舌片因此掉落地上。頌恩大聲說:
『不要摸我好不好,你 ──﹖』
晚上睡覺前,媽媽教頌恩以後不可以如此說話無禮,且模仿她當時的語氣學了一遍,頌恩自己聽了也被逗得大笑,並且要求媽媽說:
『媽媽,你再說一遍。』
1989.08.04
我領著頌恩用尺子測量綠豆芽的高度之後說:
『頌恩,昨天晚上我們量這一棵綠豆芽的高度是12公分,今天已經長高到13公分了!』
然後解釋植物的莖的『向光性』:
『頌恩,爸爸給妳解釋──綠豆芽的莖為什麼歪一邊向著門外長呢﹖因為植物的莖會向著有光線的方向生長,太陽光由門外照進屋裏來,綠豆芽就向著門外、陽光照過來的方向生長,這叫做「向光性」。』
1989.08.11
清早起床,領著頌恩登象山,途中低頭看到地上有螞蟻結隊前進,就蹲下來和女兒一起觀察並且做個實驗,用手指在蟻隊之間的地面抹一下,後面的蟻隊立刻大亂,就像有一根隱形的聯結線被切斷了一樣,於是教導頌恩:螞蟻排隊前進時不是靠視覺跟隨前一隻,而是靠嗅覺跟隨領路那隻螞蟻分泌的唾液味道、一路前進,人如果用手指把地面上唾液的味道擦掉,後面的螞蟻就會立刻迷路了。
回家之後,我考一考女兒說:
『頌恩,什麼叫做螞蟻迷路 ﹖』
『不知道!』
『剛才回到家以前妳已經說過一遍了呀,現在再說一遍教我。』
『螞蟻迷路就是:自己出去─── 』
『自己出去,然後呢﹖』
『不知道了!』
『自己出去,找不到要去的地方。』
『就找不到自己回家的地方。』
『對了!自己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,找不到要去的地方,叫做「迷路」。頌恩如果要去宣恩幼稚園,但是找不到去幼稚園的路,就是迷路了。迷路的時候該怎麼辦﹖就去找警察!今天好高興頌恩學會了什麼叫做迷路,下一次我們去爬象山的時候,不要忘記提醒爸爸看什麼﹖』
『蚊子迷路!』
饒了我吧!「蚊子」會迷路﹖真叫爸爸跌破眼鏡。
1989.08.11
昨晚頌恩對媽媽說:
『妳神經病,有毛病。』
今早媽媽餵頌恩吃早餐時說:
『我今天要問園長,學校為什麼教學生罵人神經病、有毛病?』
頌恩說:
『媽媽,妳不要問園長,好不好?』
說著竟有點嗚咽,眼睛也有些溼潤。(奇怪,孩子對於老師都有點敬畏心理﹖)
我了解孩子的畏懼心理,所以立刻運用協談同理心來安慰女兒:
『頌恩說別人「神經病」的時候,自己的心裏也很難過,是不是?爸爸知道頌恩是個好孩子,不會罵人;學校老師也不教頌恩罵人,頌恩以後不會再說了,是不是﹖』
這時候頌恩仍然苦苦哀求,一句話連續說了五遍:
『媽媽,妳不要問園長說「妳們教什麼神經病」,好不好﹖』
『媽媽,妳不要說,呵!』
『媽媽,妳不要說!』
『妳不要說,呵!媽媽,妳不要說!』
我聽了實在覺得心酸而不忍再聽,可見得孩子是本性善良的,而『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』這句話是一點不假呀!
1989.08.17
平常奶奶於飯後都把假牙拿下來刷乾淨,今天頌恩說:
『奶奶,請把假牙拿下來,我想看奶奶摳(ㄎㄡ)牙!』
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來的新詞「摳(ㄎㄡ)牙」?
1989.08.19
大人們討論內衣褲換洗問題,由臥室往客廳走動,口氣聽起來像爸爸佔優勢,頌恩隨著大人剛走出臥室門口時就說話了:
『爸爸都欺負我們女生!』
看她表情和語氣可愛,爸爸作勢要追她,頌恩趕緊轉往客廳跑,爸爸像老鷹捉小雞般由後抱起頌恩,一陣親吻之後並說:
『我最喜歡欺負小女生!』
女兒癢得大笑、大叫。
1989.08.19
雖然自己家裏有一套電腦,平時女兒也見過爸爸用電腦做事,但是今天為了讓頌恩開開眼界,特別領她去中央日報大樓參觀Macintosh 電腦展。
由展覽會場回到家之後,我對頌恩說:
『頌恩,請妳對奶奶說說看今天我們去看的蘋果電腦大展。』
頌恩是個爽快人,立刻就說了:
『奶奶,我們今天去看「屁股」電腦展!』
這個小人!讓大人又一次笑彎了腰!!
1989.08.22
去頌恩堂參加良材和英材的感恩見證會。回家洗了澡上床都已11點半了,夫妻躺在床上說說話, 沒有機會讓女兒插嘴,突然女兒哭了起來。爸媽關心的抱她躺在兩人中間問她原因,她說:
『因為你們不跟我作朋友,我心裏面、心裏面、有、......不高興,就發脾氣。』
原來爸媽只顧兩人說話,沒尊重她的人權、聽她說說話。她的辭彙不多,只懂得父母是『不跟她作朋友』卻說不出來『冷漠』、『忽視』等等。
1989.08.26
『無殼蝸牛族』今晚要露宿忠孝東路,以抗議『住者無其屋』,妻誇口要以實際行動聲援──參加露宿街頭活動。
下午妻帶頌恩回新店娘家去了,我在電話中幽默的告訴頌恩:
『請妳現在提醒媽媽,今天晚上妳和媽媽要去睡忠孝東路,不要回家。』
她轉頭問媽媽:
『媽媽,爸爸說我們今天不回楓橋新村,要去睡忠孝東路。』
媽媽打趣回答:『是呀!』
電話中立刻傳來了頌恩的大哭聲,並且說:
『我不要睡忠孝東路!』
好奇妙、可愛、又教人猜不透的思想!猜想她哭鬧的可能原因是:她今天中午回到外婆家沒有午睡,這時候19:50已經疲倦得鬧覺了。
1989.09.12
莎拉颱風來襲,各機關公司行號不上班。以下是風雨交加的颱風天,父女之間一段溫暖的對話。
父:『頌恩,我可以親妳一下嗎﹖』
女:『可以呀!』
吻了她一下之後,我又說:
『我好愛妳!』
沒想到女兒接著也說話了:
『爸爸,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﹖』
我回答說:
『可以呀!我好愛妳!妳也親我一下,來吧!』
女兒吻了我之後,我們倆抱在一起,我說:
『噯喲!頌恩,妳那麼愛爸爸呀!我好高興!』
1989.09.24
去主日崇拜前,妻買『寶寶樂』為頌恩塗擦前身及後背的少數幾個水泡,白色的一團團藥,把全身點綴得很好看。
下午6:00,三人同往火車站接奶奶由岡山來楓橋新村暫住,因得知我近日將出國赴澳洲出差,請奶奶來分擔妻子的重擔。
1989.09.25
清晨頌恩要求不去幼稚園上學,免得水泡傳染小朋友,只好請奶奶照顧她。奶奶給她剪紙(猴子、大象、貓、狗)、折紙(帽子、皮包)、教她唱歌,真是無微不至,不愧是老師出身的奶奶,實在有耐性。
下午妻帶她去壽春中醫就診,才知是出水痘,只好連續吃藥請長假。頌恩實在勇敢,吃藥不哭,吞藥下肚立刻吃一顆牛奶糖。
夜裏睡覺時癢得難受,她只哼唧但不用手去抓,多麼可愛呀!
1989.09.26
頌恩出水痘已經第四天,今天帶頌恩看了中醫之後回到家,給她洗澡擦身時,她忍不住大哭起來,嘴裏還不停的說:
『媽媽,輕輕的!』
『媽媽,輕輕的!』
說了多少遍、簡直是無法計算!令我這個做爸爸的聽了都覺得心酸,恨不得這個水痘長在我的身上,我還可以忍耐,可是孩子她哪裏懂﹖這種鑽心之癢在她來說卻是極大的煎熬,真是折磨呀!更感動人的是她這麼小年紀,還懂得顧念別人───
洗完澡之後,妻為赤裸的頌恩擦外用藥水,頌恩懂得擦藥是為了讓水痘快些退去,所以一點也不躲,可是擦著藥水時候頌恩又繼續哭了:
『媽媽,妳不要讓我難受嘛!好不好﹖媽媽,妳說話嘛!嗚──,嗚───』
我在旁解釋說:
『頌恩!妳長水痘、全身癢得難受,爸和媽都知道,我們心裏也很難過,爸爸的眼睛都紅了!』
頌恩又說了:
『媽媽,不要哭!嗚──,嗚 ── 』
我說:
『頌恩,看看爸爸的鼻涕有沒有出來﹖爸爸也哭了,眼淚流進鼻子裏、就滴出鼻涕來了。』
頌恩嗚咽著說:
『媽媽,妳給爸爸擦鼻涕!』
嗨!女兒喲!妳真是『如假包換』的『吳小幹事』呀──自己都還沒停止哭呢,卻管起爸爸該擦鼻涕了,妳管的事還真多呀!!妳說爸爸怎麼會不流眼淚呢﹖最讓我感動的就是這麼純真的童心了!
接下去只聽頌恩哭著說了無數遍相同的一句話:
『輕輕的,輕輕的,每個地方都輕輕的喲!每個地方都輕輕的!』
之後,她又說:
『媽媽,妳不要哭!妳怎麼剛才眼睛紅紅的﹖』
『我等一下要吃牛奶糖,我不要說話了!』
我就安慰她說:
『好!等一下餵妳吃完藥之後就吃牛奶糖。』
因為她剛才說那一句話已經說得習慣成自然了,所以妻餵頌恩吃藥時,頌恩習慣的順口溜了一句話出來:
『輕輕的,媽媽,輕輕的!』
她自己發現這句話說的不對,所以只說了一遍,就立刻不說了、把嘴湊近了小湯匙邊,一口就把藥吞了下去!
1989.09.28
教師節放假,頌恩身上的水痘今天開始乾縮,我騎機車載她到通化街中醫診所再度就診。為了防風吹,給她身穿外套頭戴幼稚園的制帽,半路遇紅綠燈停車時,頌恩自己摘下頭上戴的帽子,並說:
『我怕醫生會笑我,戴這個帽子不好看。』
猛然聽到這句話,時光似乎突然倒流了近40年,使我回想起,小時候父母給我們兄弟各戴著一頂近似的草帽外出,當時我也有相同的害臊心理,好奇怪!由孩子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。
1989.10.29
頌恩喜歡在身穿百折裙時作原地轉身的動作,並說:
『我四小貼死。』(小天使)
妻打趣說: 『妳四我的小貼紙呀 ?』
女兒答:『不四,四小──貼──使!』
1989.11.11
今天第一次帶頌恩去圓山的市立美術館欣賞畫展。
除了我抱她在懷中的時候,解釋了幾張畫作給她聽之外,其餘放她下地的時間,她那小小的矮個子,哪裏懂得停下來、抬頭看一看牆上的名畫﹖只有和她的眼睛在同一水平面上的物件才吸引得住她的目光,除了在石板凳停下來爬上去、立刻又爬下來,再不然就是在落地窗旁邊停下來,扒著窗戶向外張望一番、不到十秒鐘就轉身走開,繼續她那『八千里路雲和月』般無止境的漫步了。用心良苦的爸爸這時候雖然彎腰弓背的追隨女兒、保護她的安全,心中卻不免苦笑:
『女兒呀!爸爸打算帶妳來欣賞名畫,可是妳卻像隻無頭蒼蠅般的東飛飛、西停停,真是拿妳沒辦法!』
1989.11.18
昨晚頌恩聽見奶奶呼喚爸爸為『乖弟』,疑惑的問爸爸為什麼,於是為她解釋。
今晨父女牽手下樓去上學,在樓下仰頭與奶奶揮手再見之後,頌恩對爸爸說:
『我好喜歡奶奶。』
爸爸低頭問她原因,她答:
『我小聲告訴你,但是你不要告訴奶奶喲 ──!』
『因為奶奶是一個乖奶奶。』
下午遊畢新學友書局往通化街為頌恩取咳嗽藥,歸途乘載三人之小摩托車發生車禍,幸好腳踩地沒有向右摔跌地面,但頌恩已嚇哭,安慰一番並且為她擦乾眼淚就沒事了。
1989.12.02
15:00奶奶和頌恩同往中正國際機場送爸爸搭17:35的飛機出差前往澳洲雪梨、推廣電腦市場。
在CHECK-IN之前尚有空閒的時間,頌恩向正在寫字的爸爸要紙寫字。
過了一會兒,突然聽見女兒說:『爸爸,這個字是生病的「生」。』
乍聽之下大吃一驚,我的女兒會寫字了?學習進度真令我感到意外!低頭一看--真是『生』這個字,旁邊還有一個小孩的『小』。
再隔一會兒,爸爸又低頭看她的白紙,除了剛才的兩個字以及畫了幾條線之外,另外又寫了一個字:
一個看起來像是『生』的錯字,這個字是怎麼寫的呢﹖寫的是:一撇、一豎、四橫,哈!多麼有意思!這是她第一個會寫的字───生命的「生」。
(34-10)
爸爸和奶奶陪著頌恩唱兒歌,頌恩自己則邊彈著玩具鋼琴助興。
唱完『杜鵑花』一遍之後,頌恩說:
『我還要───「杜鵑花,哥哥」!』
呵!呵!我一聽就懂女兒旳意思,於是從她指定歌詞的這一段唱起:
『哥哥!你打勝仗回來,我把杜鵑花插在你的胸前。』
唱完一遍之後,我又領頭從『淡淡的三月天』開始唱起,可是誰知道女兒卻有偏好!女兒「唱」著說話了:
『我還要唱──「哥哥,你 ──回──來」。』
聽她以童音唱出五音不全的這五個字,真令我從心底讚美上帝造人的可愛!
1988.11.18
爸爸問女兒:『頌恩!妳要不要吃〞YOGO”﹖』
女兒聽了之後立刻糾正爸爸的英語發音:
『不是〞YOGO”,是──〞YOGURT”!』
唸第二音節的時候,還特別加強字尾的捲舌R音,令我聽了心中笑個不止:
『真是後生可畏喲───!』
1988.11.24
早在頌恩滿三歲以前,她自己就常說:
『我三歲就不吃奶嘴了。』
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附帶有動作的呢───她那小手掌心向著我,搖呀、搖呀,多麼可愛!
今天妻決定為她戒奶嘴,等頌恩睡得迷迷糊糊之際,妻把奶嘴拿走,所以這一夜裏她哼唧了好多次。
1988.11.25
我喉嚨極痛,門診兩次並服藥都尚未痊癒,頌恩偶爾會關心的問:
『爸爸,你的病好了沒有?』
因為我說過:『爸爸喉嚨痛,不能給你講故事』;對於她這種關心別人的胸懷,我立刻誇獎一番。
1988.11.29
下班之後,去安和教會地下室托嬰中心接頌恩時,女兒居然懂得為我介紹牧師說:『這是牧師。』然後轉頭問我:『爸爸,你為什麼和牧師握手呢?』 我就給她解釋。
頌恩今天終於戒掉奶嘴了,三歲零一個月。
1988.12.05
晚餐吃火鍋,頌恩玩鹽罐不小心灑落一杓在桌面,她立刻說了一句:
『媽媽,對不起。』
我心中正在高興女兒真是個懂禮貌的孩子,太太說:『頌恩有個習慣,就是做錯一件事的時候立刻向你道歉,然後繼續做下去。』聽了令我噴飯。
22:30德俊洗完澡,披上浴袍走近大床,在床上的頌恩立刻作逃竄狀並且嘴裏嚷著:
『民進黨來了,快躲開!』
真氣死我這個作爹爹的!不過也真佩服孩子的幻想力之豐富!
1988.12.08
我的左姆指扎了一根刺,給頌恩看了之後她說:
『你手痛,活該。』
我聽了之後大吃一驚,立刻為她舉例解釋『活該』兩字的意義,規勸她以後不可以說,應該如11月25日那樣關心別人。
今天請龐玲玲、謝孟樺來家晚餐吃火鍋,臨別前龐玲玲開玩笑說要帶頌恩回她家住一晚,我就一路送她們倆往公車站,快到吳興國小時,頌恩說:
『爸爸,你不要送我們了。』
嘿!嘿!妳這孩子還信以為真呀﹖
就寢前,頌恩在大床上跳舞,我站在大床邊,頌恩說:
『爸爸,你下去跳舞嘛。』
其實她是要我上床陪她跳,應該說『上來』卻說成『下去』。
1988.12.11
下午三人同去世貿中心看77年資訊月展覽,頌恩對鐳射展很有興趣,不斷的要我領她回頭去看鐳射。在外吃了晚餐後去國軍文藝活動中心聆賞1988年的年終感恩聖詩崇拜,足足坐了2小時,頌恩都能穩坐著聆聽而不鬧,真有進步。
1988.12.18
頌恩的個兒高腿長,今天出門可以一步邁一台階的下樓梯了。
今天會發捲舌音,說:『我小以前去香港,喝過果汁。』
1988.12.20
今天頌恩托嬰中心來了一位失聰五歲男孩 ──李英明,下班去接頌恩時,褓姆對我說:
『頌恩照著我的囑咐做的不錯!對英明說話時都讓他看著自己的嘴,大聲、間斷的說,好讓他的助聽器聽得見。』
1988.12.22
今天晚上頌恩在電話中對奶奶說:『我的鼻子不平衡』。我立刻糾正她說:『不是不平衡,是不正常。』
就寢前,頌恩在大床上模仿拿麥克風唱歌,歌詞只有一句:
『把愛找回來! 把愛找回來! 把愛找回來!』
1988.12.25
聖誕節的清晨,父女倆迫不及待的拆開頌恩的聖誕禮物包裝紙,不知道聖誕老人送的是什麼﹖謎底立刻就要揭曉了。打開一看,頌恩說:
『是什麼啊﹖哦!───書本嘛!』
『讓爸爸看看這本書的名字是什麼,好不好﹖嗯──,是「東方國語辭典」,嘿!是聖誕老公公送給妳的嗎﹖』
『是呀!』
1988.12.26
頌恩隨著奶奶唸童謠:
『顛兒、顛兒、顛兒, 坐轎兒, 一坐坐到小廟兒。
小廟兒, 吹喇叭, 一吹吹到老馬家。
老馬家, 蒸包子, 蒸了一鍋土包子!』
1988.12.27
晚上7:00,夫妻同去金腦公司聆聽『夫妻間的和諧溝通』演講,帶頌恩同往,由熊興周小姐負責照顧出席來賓的孩童,頌恩與其他小朋友交往不會忸怩、害羞,這是在頌恩托嬰中心一年以來與小朋友相處造就成的。
1989.01.15
上午參加象山旁邊榮光堂的主日崇拜,到了收奉獻的時候,我給頌恩一個十元銅板,讓她隨著會眾前進、參加奉獻的行列;頌恩隨眾人走向台前的奉獻箱,把銅板投入箱內、發出『吭』的一聲,聽了令我的耳根發燒!頌恩轉回過頭走向座位,走到了我面前,居然又伸手向我要錢!妳上癮了呀﹖
1989.01.20
今天是美國新、舊兩任總統雷根和布希舉行交接典禮的日子。
1989.01.22
午餐前,頌恩手中拿著小國旗,嘴中唱著剛學會的『國歌』前四句,但是一看她的舞姿我就暗叫:『不妙。』居然這孩子邊唱國歌、邊跳扭扭舞!
1989.02.01
爸爸給頌恩洗澡的時候,讓頌恩自由活動一番───拿肥皂往她自己身上塗抹。塗著、塗著,頌恩忍不住大笑說:
『哈!哈!哈!肥皂會癢我!嘻──!嘻──!』
想不到這孩子自創文法﹖在一個對於文法習以為常的人聽來,真是稀奇!可見孩子沒有受到約束以前,其幻想空間是多麼遼闊﹖
這時候我糾正她說:
『應該說「好癢」,而不是「肥皂癢我」,懂不懂﹖』
1989.02.05
大年除夕,清晨起床後有充裕的時間,所以連續4天帶頌恩爬到象山去做體操。
1989.02.06
今天是大年初一。
清晨起床後帶著頌恩去登象山。下山回到了家,問她剛才去爬山的路途中看到了什麼﹖頌恩回答:
『我看到蝸牛,還看到了小狗大便、不擦屁股!』
天啊!孩子的想像力是『想當然耳』,把狗兒都給擬人化了!
1989.02.08
妻的公司全體員工於農曆新年期間去美國旅遊,因此每天由奶奶接送頌恩上、下學,我教育女兒說:
『每天奶奶接送妳上下學,在上下樓梯的時候要保護奶奶,告訴奶奶注意安全,要扶著樓梯的扶手。』
頌恩說:『昨天我有告訴奶奶了!』
爸爸每天的諄諄教導,已經深印在女兒的腦海裏,而且能主動關心別人要注意個人安全,孩子是多麼純真呀!
1989.02.09
現在仍是冷天,為了防頌恩夜晚踢被著涼,用繩子把靠近頌恩脖子的兩個棉被角綁在嬰兒床的床柱子上,果然有效!
1989.02.13
下班去接頌恩回家,經過攤販前面她拉我去買『小動物點心』,嘴裡並說:『媽媽每次都給我買。』
我說:『有營養的東西爸媽會買回家給頌恩吃,這個沒有營養我們不買!』她就順服的牽著我的手走了。這麼順服的女兒,希望將來是個順服的好妻子。
原子筆滾落到沙發底下,頌恩想盡了辦法用不同的工具、趴在地上去掏,我觀察了一會兒、看她實在無能為力才拿蒼蠅拍幫她掏了出來,又是一次寶貴的機會教育。
1989.02.27
晚餐後三人同去拜訪顧宗麟,為了褓姆謝孟樺即將歇業,頌恩被迫換托嬰中心的事而請教,顧大嫂建議我們把女兒送去宣恩堂幼稚園,也願意每天在放學後,請宣恩堂的幼兒車把頌恩送到顧家去代為照顧,直到我們下班後去接她為止。
1989.03.01
妻領著頌恩到浸信會宣恩堂幼稚園入學,下午4:15放學,一直在師母家留到六點多鐘,妻才接她回家。
1989.03.02
三人同往顧茂平和顧茂洪家中拜訪,告辭之後、在回家的途中為頌恩買了一個冰淇淋,女兒高興極了!怎麼知道呢﹖因為她自言自語說:
『我的好爸爸、我的好媽媽、我的好冰淇淋、我的好媽媽!』
1989.03.03
今天開始,宣恩堂幼稚園放學後由校車把頌恩送到顧宗麟家,請顧大嫂照顧直到妻去接。
顧大嫂說,今天在家中發生了有趣的對話如下:
頌恩問顧茂平、顧茂洪說:『你們為什麼都看我尿尿呢?』
顧茂平這時候問頌恩一句話:『你為什麼坐著尿尿呢?』
1989.03.07
夫妻一同到通化街買了一輛摩托車,妻下班去顧宗麟家接了頌恩就騎車回家,省得走一段路。
1989.03.09
昨天晚上放學回家,頌恩興奮得告訴我們說:
『我們明天要去台大看杜鵑花!』
可是今天臨時改去中正紀念堂。下班前和顧大嫂聯絡,本週六下午咱們兩家一同去台大校園賞杜鵑花並拍照。
頌恩生病的時候、吃中藥毫不含糊,一大口就把燙匙上的中藥都吞下肚去了,真是勇敢!
1989.03.10
今天認識了一位同學,由頌恩的口中知道這位同學王明萱是個小妹妹、今天也咳嗽;另外還有一位,名叫張蕙蓮小妹妹。
頌恩感冒未癒,今天帶中葯去幼稚園,我用空白名片寫了幾句話塞入頌恩的名牌夾子內、掛在左胸上,提醒老師餵她吃葯:
『中午12點及下午4點
請 餵 我 吃 葯』
不知她在學校吃葯是不是很勇敢?
1989.03.11
下午邀顧宗麟全家到台大校園賞杜鵑花,並且為孩子們拍照、玩遙控汽車,看別人在水池中放遙控汽船。頌恩用媽媽買的傻瓜相機模仿拍照,結果自動捲片的小相機被她按了快門無數次。
1989.03.12
上午沒參加主日崇拜,請賴滄隆、葉智瑛、吳裕光夫婦、顧宗麟全家齊來我們家附近的象山,午餐享受烤肉。
頌恩已經能背得出幾位同學的名字之外,還有:陳正豪、張閔。
頌恩聽兒歌錄音帶歌曲『火車快飛』,邊聽還一邊唱:
『火車快飛,火車快飛,穿過「刀」山,飛過小溪,「鬍子」跑了幾百里!』
孩子不明發音、又不清楚字義所帶給我們的歡笑,不知有多少!接著她又唱另一首歌:
『爸媽回來了,對我微微笑,
爸爸拿出來,一把芝麻蕉,
弟弟妹妹吃了都說───香蕉「只餵貓」!(滋味好)』
好嘛!我們家的香蕉只可以餵貓,不可以餵狗﹖是不是﹖如果讓孩子來訂家法那怎麼得了﹖貓吃香蕉,那麼全家老小豈不只能吃香蕉皮了﹖
1989.03.15
媽媽加班,爸下班去接了頌恩,兩人從宣恩幼稚園手牽著手一路走到浸信會神學院大門口,為她解釋:蔡瑞益師母腹中的胎兒因臍帶繞脖子而胎死腹中,牧師和師母一定很傷心。我們要安慰傷心的他們,所以把我們寫好的一張慰問卡,投入神學院信箱。走回家的途中順路去交房租給房東,這一趟路共走了40分鐘才到家,父女兩人聊了不少的話。去交房租給房東時,我問頌恩說:
『我們去繳給房東什麼錢?』
頌恩回答說:
『房東錢』
她不知道有『房租』這個名詞,所以說『房東錢』!
1989.03.26
頌恩到宣恩堂幼稚園入學以來,今天初次三人一同往宣恩堂參加主日崇拜,爸爸抽空領著頌恩到幼稚園內逛一逛,初次看到小兔班的上課教室;到了兒童廁所時,爸爸鼓勵女兒去馬桶上面坐一坐,看到頌恩坐在小馬桶上尿尿,好可愛的4個小馬桶並排,爸爸興緻濃厚的拍照留念。
1989.04.02
拿出 Walky-Talky給頌恩玩,教她如何使用。
頌恩每天最愛看爸爸由電視錄下來的大衛魔術和溜冰節目錄影帶。
1989.04.04
我們和顧宗麟太太及孩子們(逢放假日顧宗麟留守)在褔華飯店飲茶,一同慶祝兒童節。
1989.04.15
中午下班,同去慶祝顧茂洪生日、吃生日蛋糕。
1989.04.16
父女兩人練習即興作曲,任由自己的思潮自由馳騁,我們同意齊唱一首即興曲,曲名叫做『牧師好』,於是頌恩就隨著我這位只有一次即興作曲經驗的爸爸哼了起來。我聽著自己口中唱出的旋律真覺得好笑,而頌恩也隨著我的每一句尾,哼得蠻像一回事似的!
1989.05.01
己經3歲半了,難得今天又看到一個可愛的鏡頭 ──頌恩模倣小狗在地面爬行、吠叫!不知等到她過了4歲以後、還有沒有可能見到這個動作?
1989.05.02
顧宗麟太太自3月起每天頌恩放學後照顧頌恩大約3小時,現在因為要讀書參加考試就只得中斷,每天放學後由奶奶接頌恩回家。
1989.05.04
今天宣恩幼稚園師生集體遊桃園埔心農場,回到家用畢晚餐,看到頌恩靜悄悄的躲在妻梳粧台(dresser)下面僅能容納一張坐凳(stool)的小小空間內,我知道她想玩捉迷藏。
看到她那麼可愛的模樣,於是我也蹲下身子、進入她的想像天地去!我問她:
『頌恩,妳要幹什麼呀﹖』
女兒輕聲細語、卻牛頭不對馬嘴的答說:
『椅子打(擋)著!』
意思是讓我用梳粧台的椅子擋著她,而不要被媽媽看到。
我問:
『頌恩,妳在躲誰呀﹖』
女兒輕聲、十分可愛的說:
『媽媽。』
『哦!妳在和媽媽躲咪咪呀 ﹖』
『對。』
『頌恩,妳喜歡躲咪咪呀﹖』
『對。』
『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,妳今天去了埔心農場回來,到了現在還不累、還有精神玩躲咪咪呀﹖』
『對!』
『因為妳的身體好,是不是 ﹖』
『對。』
『那是因為妳喜歡早起床、做體操,是不是﹖』
『對。』
『難怪妳的身體那麼健康!』
一連串說了那麼多個『對!』,她還真不累!然後她又帶著笑容說話了,仍然是細聲細氣的:
『不要講嘛!不要講了嘛 ──!趕快躲起來──!』
興奮、可愛的笑容,外加嬌滴滴的聲音,讓我覺得──即使多生幾個女兒我也不會後悔!
平日拍攝的居家生活照片當沖洗取回照片之後,我都在照片的反面加註日期和說明文字。今天我正在為最近沖洗出來的一捲照片的背面添加說明文字時、也一面把文字唸給身旁的女兒聽,沒想到女兒卻說話了,她嘟著嘴說:
『這裏有好多字,我都「不可以唸」!』
『頌恩!妳的意思是說「看不懂」,是不是﹖』
『是!』
『頌恩,妳應該說「看不懂」,不是「不可以唸」。將來妳長大以後就全部看得懂了。』
『妳想寫字是不是﹖爸爸拿另外一張紙給妳寫。頌恩,妳想寫任何字都可以寫。』
『寫「愛媽媽」﹖』
『好的,妳寫嘛!』
頌恩就邊說、邊寫著:
『愛媽媽...、愛爸爸...、愛頌恩...、愛妹妹...愛老師...』
我在旁邊提示她說:
『還要愛外面的小朋友。』
『還愛外面的小朋友,相親相愛。愛小朋友!』
寫字到這裏告一個段落,我自告奮勇要唸她所寫的「文章」:
『爸爸來讀頌恩寫的字,我看得懂!───這是愛媽媽、看爸爸、愛頌恩、愛奶奶、愛小朋友、愛弟兄姊妹,大家相親相愛!妳看!爸爸都讀完了嘛!』
頌恩也接著湊興說:
『我給你唸───頌恩愛媽媽,還愛奶奶、爸爸,愛頌恩、愛小朋友。』
趁著這機會,我想鼓勵女兒一番.說:
『對──了──!妳看,妳自己寫的字、自己也會唸,真是好呀!』
我手裏拿著錄音機,想逗女兒隨意說些話,作為生活花絮錄音。我問:『頌恩,妳的心中有什麼苦悶或者不高興,都可以對爸爸說,好不好﹖』
這時候頌恩沒有說任何話,但是有動作,這動作逗得爸爸笑歪了嘴,只聽見爸爸說:
『哎喲!頌恩,妳的頭靠在爸爸肩膀上,哎喲!好像一個成熟的大人,哎喲!來告訴爸爸,心裏苦悶就告訴我,我喜歡聽妳說話,來!請說。哎喲!臉頰貼著爸爸的臉頰!我看看,這個小女生要對爸爸說說苦悶,有什麼話要對爸爸說的﹖』
這是「有女萬事足」的一個鏡頭!
1989.05.11
喝台酪牛乳用吸管插入紙盒,牛奶沿著吸管冒出來,為她解釋這叫做『虹吸現象』。
今天宣恩幼稚園升旗典禮的時候,頌恩擔任司儀。放學回到家之後,爸爸問頌恩說:
『今天頌恩在學校升旗典禮的時候擔任司儀,可不可以告訴爸媽妳是怎麼當司儀的﹖』
她一聽之下,立刻興緻勃勃的表演給我看,而妻就在旁邊當起了女兒的助教,兩人聯合示範給我看,看了之後令我絕倒!
妻女兩人彼此呼應著───
女:『小─朋友,立─正─!』
妻:『立─正 !』
女:『向前看──』
妻:『齊──!』
女:『手放──』
妻:『下─!』
女:『小─朋友,立─正─!』
妻:『立─正─!』
女:『向前看──』
妻:『齊──!』
女:『手放──』
妻:『下─!』
女:『小朋友,唱國旗歌!』
1989.05.25
爸爸告訴女兒:
『明天──5月26日是爸媽的結婚紀念日。』
頌恩就對著錄音機說:
『錄音機結婚快樂!』
我聽了覺得好笑,就問女兒說:
『錄音機和誰結婚﹖和吳頌恩嗎﹖』
女兒說:
『不是啦!我是花童,爸爸是新郎,媽媽是新娘。』
1989.05.26
今天是我們結婚5週年紀念日,妻下午休假,4:30去接頌恩時,見了面、頌恩就問:
『媽媽,妳這麼早就來接我,是不是妳要去結婚?』
聽見3歲7個月大的孩子問話,多麼惹人憐!
我們決定這幾天去照相館拍一張結婚5週年紀念照,把頌恩裝扮成花童的模樣。
1989.05.31
爸爸問女兒說:
『頌恩,請妳唱一遍在幼稚園睡醒午覺之後唱的那一首歌給我聽,好不好﹖』
她問:『什麼歌﹖』
我提醒她說:『眨眨眼睛,捏捏手,那一首歌。』於是她就唱了。
『他,他,他,睡醒了,眨眨眼睛、微微笑;
點點頭、手抓抓。老師,老師,我坐好。
老師,我們起來了!』
1989.06.0
頌恩生病了,爸帶領著她一同向神禱告:
『親愛的耶穌,感謝你!賜給我們大家平安、健康,也賜給我們好多同學,大家相親相愛;我也有爸爸、媽媽愛我,老爺、姥姥、奶奶都愛我,雖然我現在生病,但是我相信耶穌愛我,會賜給我健康,很快就會病好了。我不怕吃藥,吃藥都不哭,所以我要感謝耶穌,賜給我健康,很快就病好。禱告奉耶穌基督的名,阿門!』
1989.06.12
頌恩手拿著筆在紙上塗鴉,模仿餐廳服務生問我們:
『先生,你要吃什麼?』
隨手用筆把價錢記在一張紙上。
1989.06.16
慶祝結婚5週年,齊去金山海水浴場住了兩個晚上,曾去踩沙灘、白浪,在泳池裡玩水、享受泡泡水流按摩。
3天假期玩得太愉快,星期一、二送她去幼稚園上學時,頌恩在園門口、淚流滿面的不肯上學,並抓著妻的衣角說:
『媽媽,妳不要走!』
1989.06.20
今天是舅媽生日,晚餐時一同去給舅媽賀壽。頌恩今天非常大方,和舅公、舅婆一直聊天不停,並且合照,不像以前那樣忸怩。
1989.06.22
在我們的要求下,頌恩唱幼稚園的『謝飯歌』給我們聽:
│5 3 2 1 │ 3 ─ 5 ─ │
謝 謝 我 們 天 父,
│6 5 3 1 │ 2 ───── │
賜 我 食 物 吃 。
│5 3 2 1 │ 4 ─ 6 ─ │
現 在 我 們 快 樂 ,
│5 3 4 2 │ 1 ───── │
大 家 來 感 謝 。
『阿─們─! 謝─謝─天─ 父,大─家─請─用。
我─吃─午─餐,守─規─矩。
開─動─, 開 ─動─ 。』
1989.07.03
幼稚園的學期結束,頌恩得到一張獎狀,理由有一長串:
『服務熱心,喜歡照顧新來或幼小的朋友,
會幫助別人,主動提議幫助老師做事』
我打趣說:
『不愧是吳總幹事的女兒── 吳小幹事頌恩。』
1989.07.04
這個年齡的兒童喜歡幻想,她常說『假裝‧‧‧』。例如,
『爸爸,假裝你是女兒,我是媽媽,我餵你吃藥,好不好﹖』
『爸爸,我們打電話一直講、一直講,我就假裝掛掉嘛,好不好﹖』
1989.07.05
妻去幼稚園接頌恩放學回家,教她去向老師說再見,她很害羞的去了,但是回頭對媽媽說:
『媽媽,妳不要看!』
記得我小的時候也有這種心態,是不是害羞呢?奇怪的兒童心理!
1989.07.07
『爸──爸──,我要「屁」 ──!』
這是女兒向我正式宣告了───想要行個『方便』!可是我轉頭看看她,她的嘴正津津有味的嚼著什麼東西﹖原來是巧克力糖!
『女兒呀!女兒!妳每一次吃東西的時候都想要『屁』,即使吃巧克力糖也會想要「屁」!──為什麼妳的倉庫那麼存不住東西呢﹖奇怪不奇怪﹖』
這位『小人』真是個奇怪的動物,值得我來好好研究一下。
頌恩坐上了馬桶,我則拿了個小凳子坐在她的正對面。最近她的獨立性萌芽了,坐馬桶是絕對不要我扶她的,只聽她的嘴裏不停的說:
『我「記」──己──,我「記」──己──!』
那意思是說:『我「自己」會扶,不要你來扶!』她的右手向右後方扶著洗臉磁盆的邊緣,我也就樂得早日培養她自己獨立。
可是,今天不同了。我雙手扶穩了她的兩個膝蓋、坐著欣賞面前這位「巧奪天工」、可以同時執行『輸入』和『輸出』的「多工處理器」,不禁令我讚嘆上帝傑作的偉大!!
當毒氣包圍我們的時候,頌恩欠一欠身子、做了一個動作,她的右手捏住自己的鼻尖,左手伸向我、五個手指頭一個都不少的抓住了我的大鼻子,這時候我才體會到『抓得死緊』這四個字的真正感覺。
『呵!呵!呵!女兒呀──!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妳居然不忘記照顧別人,爹爹真高興妳如此富有愛心、一點都不自私,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──吾女可教也!』
雖然我們的鼻子已經擋住了毒氣,可是女兒的嘴巴還在不停的嚼著巧克力糖,哈!哈!
『呵!呵!呵!我的小寶貝 ───,妳這是哪門子的衛生哲學嘛﹖』
1989.07.09
宣恩幼稚園大班同學畢業典禮,頌恩的小兔班為了歡送畢業班學長,集體表演打擊樂器及舞蹈,她和妻都上台表演,等到上了台該表演時她卻發楞了,在台上不跳舞、盯著台前許多拿著照相機搶鏡頭的人潮發楞,樣子真惹人發笑,直到音樂播放到『虎姑婆』的最後一句:『愛哭的孩子睡著了』,她才清醒過來、做出最後一個動作。我被逗得大笑,拍了許多照片留念,可見得她還不懂『表演』的意義。
1989.07.13
清早我正吃著早餐,一旁的頌恩不聲不響挖了一大杓的乳瑪琳油(營養奶油)放入嘴中,妻見了立刻要她吐出來。真有意思,吃在嘴裡居然不覺得膩,很有嚼勁兒的一點點往下嚥。
1989.07.29
就寢前,父女倆在床上談心,爸爸問:
『頌恩,妳是不是想睡覺了﹖ 睡覺以前該做什麼呀﹖禱告﹖是嗎﹖我們一起對耶穌禱告說,我們要睡覺了,好不好﹖』
『好!』
回答的清脆、簡捷,迅速一個翻身、由仰臥改為跪在枕頭前的禱告姿勢,多麼順服的女兒呀,所以教育孩子要趁早,趁著叛逆心理未萌芽之前好好的培養她。
『頌恩,妳教爸爸禱告,好不好﹖』
真是個會鼓勵孩子的好爸爸!可惜沒有當幼稚園長!
於是頌恩就主動開口禱告了:
『感謝天父,賜給我們飲食;給吳德倫彈鋼琴第一名,謝謝耶穌。現在我們要睡覺了,謝謝爸爸媽媽,阿門!』
1989.07.30
假日清早,頌恩拿起今天的報紙玩『報販』的遊戲,說:
『爸爸,假裝你來買報紙嘛!──要買什麼報?『民生報』,好不好?』
我湊興接著說:
『老板,我要買「報」。』
頌恩問道:
『要買什麼報?』
我腦子裏又有鬼點子了,若無其事的往女兒身邊愈湊愈近,說:
『我要買───爸爸「抱」。』
在女兒還沒反應過來成人的幽默之前,已經被爸爸『抱』入懷中,並且一個接一個的吻落在她的嫩頰上,女兒雖嬌笑閃躲,卻逃脫不了爸爸的臂彎。
1989.07.30
父女一同觀察種植在濕棉花表面的綠豆,我對女兒說:
『頌恩,妳看!我們種的綠豆已經發芽了,它的根深入了棉花裏面去、已經固定了;那些沒有發芽、沒有根的綠豆,我們搖一搖水盆的時候,它就會隨著水面搖動。妳看出來了沒有﹖』
『我們兩天以前把綠豆丟在水盆裏,才兩天就發芽了!』
這時候頌恩用手去撥弄另一個盆裏的波斯菊花的種子,口中還說著:
『螞蟻!這是螞蟻!』
我立刻糾正她說:
『這個不是螞蟻,而是波斯菊的種子。它看起來是像螞蟻一樣大。我們去拿個杯子來為它澆一點水。』
1989.08.01
清早頌恩對媽媽說:
『媽媽,我打呵欠的時候耳朵會痛。』
傍晚,莊敬耳鼻喉科的帥哥醫生為頌恩從左耳朵內掏出一塊乾耳屎及血塊,因為黏附在內耳皮上,拉下來時痛得她大哭,帥哥說:
『張開嘴巴能稍微減輕痛苦。』
頌恩偏巧這時不哭了而嘴巴又閉得死緊,帥哥兩指尖夾著壓舌片的手去掐頌恩的鼻子,想使她張開嘴巴。不知頌恩哪來的火氣,突然用手撥開帥哥的大手、壓舌片因此掉落地上。頌恩大聲說:
『不要摸我好不好,你 ──﹖』
晚上睡覺前,媽媽教頌恩以後不可以如此說話無禮,且模仿她當時的語氣學了一遍,頌恩自己聽了也被逗得大笑,並且要求媽媽說:
『媽媽,你再說一遍。』
1989.08.04
我領著頌恩用尺子測量綠豆芽的高度之後說:
『頌恩,昨天晚上我們量這一棵綠豆芽的高度是12公分,今天已經長高到13公分了!』
然後解釋植物的莖的『向光性』:
『頌恩,爸爸給妳解釋──綠豆芽的莖為什麼歪一邊向著門外長呢﹖因為植物的莖會向著有光線的方向生長,太陽光由門外照進屋裏來,綠豆芽就向著門外、陽光照過來的方向生長,這叫做「向光性」。』
1989.08.11
清早起床,領著頌恩登象山,途中低頭看到地上有螞蟻結隊前進,就蹲下來和女兒一起觀察並且做個實驗,用手指在蟻隊之間的地面抹一下,後面的蟻隊立刻大亂,就像有一根隱形的聯結線被切斷了一樣,於是教導頌恩:螞蟻排隊前進時不是靠視覺跟隨前一隻,而是靠嗅覺跟隨領路那隻螞蟻分泌的唾液味道、一路前進,人如果用手指把地面上唾液的味道擦掉,後面的螞蟻就會立刻迷路了。
回家之後,我考一考女兒說:
『頌恩,什麼叫做螞蟻迷路 ﹖』
『不知道!』
『剛才回到家以前妳已經說過一遍了呀,現在再說一遍教我。』
『螞蟻迷路就是:自己出去─── 』
『自己出去,然後呢﹖』
『不知道了!』
『自己出去,找不到要去的地方。』
『就找不到自己回家的地方。』
『對了!自己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,找不到要去的地方,叫做「迷路」。頌恩如果要去宣恩幼稚園,但是找不到去幼稚園的路,就是迷路了。迷路的時候該怎麼辦﹖就去找警察!今天好高興頌恩學會了什麼叫做迷路,下一次我們去爬象山的時候,不要忘記提醒爸爸看什麼﹖』
『蚊子迷路!』
饒了我吧!「蚊子」會迷路﹖真叫爸爸跌破眼鏡。
1989.08.11
昨晚頌恩對媽媽說:
『妳神經病,有毛病。』
今早媽媽餵頌恩吃早餐時說:
『我今天要問園長,學校為什麼教學生罵人神經病、有毛病?』
頌恩說:
『媽媽,妳不要問園長,好不好?』
說著竟有點嗚咽,眼睛也有些溼潤。(奇怪,孩子對於老師都有點敬畏心理﹖)
我了解孩子的畏懼心理,所以立刻運用協談同理心來安慰女兒:
『頌恩說別人「神經病」的時候,自己的心裏也很難過,是不是?爸爸知道頌恩是個好孩子,不會罵人;學校老師也不教頌恩罵人,頌恩以後不會再說了,是不是﹖』
這時候頌恩仍然苦苦哀求,一句話連續說了五遍:
『媽媽,妳不要問園長說「妳們教什麼神經病」,好不好﹖』
『媽媽,妳不要說,呵!』
『媽媽,妳不要說!』
『妳不要說,呵!媽媽,妳不要說!』
我聽了實在覺得心酸而不忍再聽,可見得孩子是本性善良的,而『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』這句話是一點不假呀!
1989.08.17
平常奶奶於飯後都把假牙拿下來刷乾淨,今天頌恩說:
『奶奶,請把假牙拿下來,我想看奶奶摳(ㄎㄡ)牙!』
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來的新詞「摳(ㄎㄡ)牙」?
1989.08.19
大人們討論內衣褲換洗問題,由臥室往客廳走動,口氣聽起來像爸爸佔優勢,頌恩隨著大人剛走出臥室門口時就說話了:
『爸爸都欺負我們女生!』
看她表情和語氣可愛,爸爸作勢要追她,頌恩趕緊轉往客廳跑,爸爸像老鷹捉小雞般由後抱起頌恩,一陣親吻之後並說:
『我最喜歡欺負小女生!』
女兒癢得大笑、大叫。
1989.08.19
雖然自己家裏有一套電腦,平時女兒也見過爸爸用電腦做事,但是今天為了讓頌恩開開眼界,特別領她去中央日報大樓參觀Macintosh 電腦展。
由展覽會場回到家之後,我對頌恩說:
『頌恩,請妳對奶奶說說看今天我們去看的蘋果電腦大展。』
頌恩是個爽快人,立刻就說了:
『奶奶,我們今天去看「屁股」電腦展!』
這個小人!讓大人又一次笑彎了腰!!
1989.08.22
去頌恩堂參加良材和英材的感恩見證會。回家洗了澡上床都已11點半了,夫妻躺在床上說說話, 沒有機會讓女兒插嘴,突然女兒哭了起來。爸媽關心的抱她躺在兩人中間問她原因,她說:
『因為你們不跟我作朋友,我心裏面、心裏面、有、......不高興,就發脾氣。』
原來爸媽只顧兩人說話,沒尊重她的人權、聽她說說話。她的辭彙不多,只懂得父母是『不跟她作朋友』卻說不出來『冷漠』、『忽視』等等。
1989.08.26
『無殼蝸牛族』今晚要露宿忠孝東路,以抗議『住者無其屋』,妻誇口要以實際行動聲援──參加露宿街頭活動。
下午妻帶頌恩回新店娘家去了,我在電話中幽默的告訴頌恩:
『請妳現在提醒媽媽,今天晚上妳和媽媽要去睡忠孝東路,不要回家。』
她轉頭問媽媽:
『媽媽,爸爸說我們今天不回楓橋新村,要去睡忠孝東路。』
媽媽打趣回答:『是呀!』
電話中立刻傳來了頌恩的大哭聲,並且說:
『我不要睡忠孝東路!』
好奇妙、可愛、又教人猜不透的思想!猜想她哭鬧的可能原因是:她今天中午回到外婆家沒有午睡,這時候19:50已經疲倦得鬧覺了。
1989.09.12
莎拉颱風來襲,各機關公司行號不上班。以下是風雨交加的颱風天,父女之間一段溫暖的對話。
父:『頌恩,我可以親妳一下嗎﹖』
女:『可以呀!』
吻了她一下之後,我又說:
『我好愛妳!』
沒想到女兒接著也說話了:
『爸爸,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﹖』
我回答說:
『可以呀!我好愛妳!妳也親我一下,來吧!』
女兒吻了我之後,我們倆抱在一起,我說:
『噯喲!頌恩,妳那麼愛爸爸呀!我好高興!』
1989.09.24
去主日崇拜前,妻買『寶寶樂』為頌恩塗擦前身及後背的少數幾個水泡,白色的一團團藥,把全身點綴得很好看。
下午6:00,三人同往火車站接奶奶由岡山來楓橋新村暫住,因得知我近日將出國赴澳洲出差,請奶奶來分擔妻子的重擔。
1989.09.25
清晨頌恩要求不去幼稚園上學,免得水泡傳染小朋友,只好請奶奶照顧她。奶奶給她剪紙(猴子、大象、貓、狗)、折紙(帽子、皮包)、教她唱歌,真是無微不至,不愧是老師出身的奶奶,實在有耐性。
下午妻帶她去壽春中醫就診,才知是出水痘,只好連續吃藥請長假。頌恩實在勇敢,吃藥不哭,吞藥下肚立刻吃一顆牛奶糖。
夜裏睡覺時癢得難受,她只哼唧但不用手去抓,多麼可愛呀!
1989.09.26
頌恩出水痘已經第四天,今天帶頌恩看了中醫之後回到家,給她洗澡擦身時,她忍不住大哭起來,嘴裏還不停的說:
『媽媽,輕輕的!』
『媽媽,輕輕的!』
說了多少遍、簡直是無法計算!令我這個做爸爸的聽了都覺得心酸,恨不得這個水痘長在我的身上,我還可以忍耐,可是孩子她哪裏懂﹖這種鑽心之癢在她來說卻是極大的煎熬,真是折磨呀!更感動人的是她這麼小年紀,還懂得顧念別人───
洗完澡之後,妻為赤裸的頌恩擦外用藥水,頌恩懂得擦藥是為了讓水痘快些退去,所以一點也不躲,可是擦著藥水時候頌恩又繼續哭了:
『媽媽,妳不要讓我難受嘛!好不好﹖媽媽,妳說話嘛!嗚──,嗚───』
我在旁解釋說:
『頌恩!妳長水痘、全身癢得難受,爸和媽都知道,我們心裏也很難過,爸爸的眼睛都紅了!』
頌恩又說了:
『媽媽,不要哭!嗚──,嗚 ── 』
我說:
『頌恩,看看爸爸的鼻涕有沒有出來﹖爸爸也哭了,眼淚流進鼻子裏、就滴出鼻涕來了。』
頌恩嗚咽著說:
『媽媽,妳給爸爸擦鼻涕!』
嗨!女兒喲!妳真是『如假包換』的『吳小幹事』呀──自己都還沒停止哭呢,卻管起爸爸該擦鼻涕了,妳管的事還真多呀!!妳說爸爸怎麼會不流眼淚呢﹖最讓我感動的就是這麼純真的童心了!
接下去只聽頌恩哭著說了無數遍相同的一句話:
『輕輕的,輕輕的,每個地方都輕輕的喲!每個地方都輕輕的!』
之後,她又說:
『媽媽,妳不要哭!妳怎麼剛才眼睛紅紅的﹖』
『我等一下要吃牛奶糖,我不要說話了!』
我就安慰她說:
『好!等一下餵妳吃完藥之後就吃牛奶糖。』
因為她剛才說那一句話已經說得習慣成自然了,所以妻餵頌恩吃藥時,頌恩習慣的順口溜了一句話出來:
『輕輕的,媽媽,輕輕的!』
她自己發現這句話說的不對,所以只說了一遍,就立刻不說了、把嘴湊近了小湯匙邊,一口就把藥吞了下去!
1989.09.28
教師節放假,頌恩身上的水痘今天開始乾縮,我騎機車載她到通化街中醫診所再度就診。為了防風吹,給她身穿外套頭戴幼稚園的制帽,半路遇紅綠燈停車時,頌恩自己摘下頭上戴的帽子,並說:
『我怕醫生會笑我,戴這個帽子不好看。』
猛然聽到這句話,時光似乎突然倒流了近40年,使我回想起,小時候父母給我們兄弟各戴著一頂近似的草帽外出,當時我也有相同的害臊心理,好奇怪!由孩子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。
1989.10.29
頌恩喜歡在身穿百折裙時作原地轉身的動作,並說:
『我四小貼死。』(小天使)
妻打趣說: 『妳四我的小貼紙呀 ?』
女兒答:『不四,四小──貼──使!』
1989.11.11
今天第一次帶頌恩去圓山的市立美術館欣賞畫展。
除了我抱她在懷中的時候,解釋了幾張畫作給她聽之外,其餘放她下地的時間,她那小小的矮個子,哪裏懂得停下來、抬頭看一看牆上的名畫﹖只有和她的眼睛在同一水平面上的物件才吸引得住她的目光,除了在石板凳停下來爬上去、立刻又爬下來,再不然就是在落地窗旁邊停下來,扒著窗戶向外張望一番、不到十秒鐘就轉身走開,繼續她那『八千里路雲和月』般無止境的漫步了。用心良苦的爸爸這時候雖然彎腰弓背的追隨女兒、保護她的安全,心中卻不免苦笑:
『女兒呀!爸爸打算帶妳來欣賞名畫,可是妳卻像隻無頭蒼蠅般的東飛飛、西停停,真是拿妳沒辦法!』
1989.11.18
昨晚頌恩聽見奶奶呼喚爸爸為『乖弟』,疑惑的問爸爸為什麼,於是為她解釋。
今晨父女牽手下樓去上學,在樓下仰頭與奶奶揮手再見之後,頌恩對爸爸說:
『我好喜歡奶奶。』
爸爸低頭問她原因,她答:
『我小聲告訴你,但是你不要告訴奶奶喲 ──!』
『因為奶奶是一個乖奶奶。』
下午遊畢新學友書局往通化街為頌恩取咳嗽藥,歸途乘載三人之小摩托車發生車禍,幸好腳踩地沒有向右摔跌地面,但頌恩已嚇哭,安慰一番並且為她擦乾眼淚就沒事了。
1989.12.02
15:00奶奶和頌恩同往中正國際機場送爸爸搭17:35的飛機出差前往澳洲雪梨、推廣電腦市場。
在CHECK-IN之前尚有空閒的時間,頌恩向正在寫字的爸爸要紙寫字。
過了一會兒,突然聽見女兒說:『爸爸,這個字是生病的「生」。』
乍聽之下大吃一驚,我的女兒會寫字了?學習進度真令我感到意外!低頭一看--真是『生』這個字,旁邊還有一個小孩的『小』。
再隔一會兒,爸爸又低頭看她的白紙,除了剛才的兩個字以及畫了幾條線之外,另外又寫了一個字:
一個看起來像是『生』的錯字,這個字是怎麼寫的呢﹖寫的是:一撇、一豎、四橫,哈!多麼有意思!這是她第一個會寫的字───生命的「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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